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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漆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再显“霸气”
2011-8-31 来源:恩施日报
关键词:坝漆 生漆 割漆

    利川市与咸丰县的交界处,有一座人头山,人头山的山巅有一巨石兀立,状如人头,山因此而得名。人头山脚下,沟壑纵横,云雾缭绕,利川市的毛坝乡与咸丰县的小村乡村民有着同样的栽树割漆传统,从一片又一片漆树上割下来的漆被称为“人头漆”,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坝漆。
    数十年风云,这一带生产出来的坝漆,曾经远销日本等国和香港、福建、浙江、江西、湖南及省内各地。作为两县市最具特色的传统产业,坝漆在历经数十年的沧桑岁月后,近年来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再显“霸气”。

    金字招牌,让坝漆曾经辉煌

    坝漆为我国五大名漆之一。1997年,恩施州人民政府授予毛坝“生漆第一乡”称号。其实虽是因毛坝得名,但坝漆的分布并不只在毛坝,与毛坝相邻的利川市沙溪和咸丰县的小村、活龙坪、清坪等地都产坝漆。
    坝漆在上世纪90年代以前曾红极一时,被国家授予“名冠全球”的锦旗。坝漆畅销日本、韩国等地。
    今年60多岁的余大延,是原咸丰县土产公司总经理。谈起坝漆,他兴致勃勃:“当年,我两车坝漆卖出去,净赚20万元,修了一栋办公大楼,在当时真是响当当的。”
    据史料记载,在清代改土归流时期,现在的毛坝乡隶属唐崖土司,大约就是今天的咸丰县。毛坝乡处于南北湘川的古驿道上,是商贾必经之地,因此毛坝便成了货物的集散地,毛坝漆商借此便利把生漆销往外地。
    1899年,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教授吉田颜文等专家,到咸丰县考察后对坝漆品质给予高度赞誉:“白雾转红云,酸香味特奇,世界称美好,品质超全球。”咸丰成为“全国生漆生产基地县”。坝漆多次荣获外贸部、商业部产品奖。
    建国后,国家领导人更加注重生漆的发展,大力栽培漆树,提倡优质优价,坝漆因质量好而成名较早。据介绍,到上世纪80年代,坝漆进入鼎盛时期,仅毛坝乡就有1万多亩漆林,年产生漆500多担。
    村民汪启雄是毛坝乡五一村有名的漆匠,他从十几岁就开始割漆,已有40多年的割漆史。汪启雄回忆:“那时候满山满坡都是漆树,像我们现在的山林一样。那时漆树多,有的村把漆林发展起来后,一个村一次就可以割三四担、四五担漆。生漆的价格也一路上涨,每斤从十几元上升到几十甚至上百元,记得最高的一年漆价涨到了每斤120元,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为将坝漆打造成毛坝乡的支柱产业,毛坝乡乃至利川市历届领导下了很大决心。1997年,坝漆中学设置了坝漆培植、加工、研制等课程,先后培养出了1000多名适用型人才。与此同时,利川市还先后办起了两家制漆厂,研制了10多个品种,开始了坝漆的工业化生产。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利川市供销社还利用上海电影制片厂摄制《中国生漆》科教片,拨出专款请漆农观看,进行科技知识的普及教育。该市还通过生漆研究会等形式,培养出了150多名坝漆科研人员。
    坝漆生产一路高歌,咸丰县种植总面积达到10万亩,利川的毛坝乡坝漆种植面积也曾经突破1万亩。两县市的坝漆产品销往日本、越南、美国等几十个国家,农民因此收入大增。

    品牌丢失,让坝漆风光不再

    20年前,记者曾到毛坝体验生活,写过一篇散文《漆林少女》,讲的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农村少女,全身心开创坝漆人生的故事。
    几年前,再次踏访毛坝和小村时,记者只在墙上褪色的宣传画上见到“漆农”,集镇上更多的是茶的踪影。在各个村寨游走时发现,“坝漆之乡”已经完全让位于“茶叶名乡”了。
    走访人头山时,但见山上石头依然“有鼻有眼有胡子”,但是曾经茂密的漆林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又一片茶园和烟叶,漆树已不能成林了。
    坝漆如今“霸”不起来,走不出深闺大山了,究竟是谁的责任?记者在采访中搜寻着那些“穿白衬衣割漆”的人们,但留下的只有叹息,“腾跃在山林的舞者”成为一种怀念。
    毛坝乡、小村乡不仅是生漆的主产区,也是我州的重要产茶区,目前已成为“湖北省生态农业示范基地”,省州主要领导曾多次来这些乡镇,对其茶叶产业发展和农村小康建设,给予了极大关注和充分肯定。
    但是前几年,著名的坝漆产业不容乐观:生漆市场价格持续走低,外商不愿出资购漆,漆农收入不高信心丧失,一些商贩急功近利,在漆中搀假,坝漆这个金字品牌几乎在一夜之间崩溃。
    在咸丰小村乡,一些村民的主要收入曾经来自于割漆。但2000年后,一大批村民“不割漆了,都种茶和养猪了”。这是一代漆农的缩影。不管是咸丰,还是利川,都上演着相似的剧情。
    记者电话采访西安生漆研究所研究员张飞龙时,他告诉记者:生漆价格前些年低很了,现在其实不低。陕西的收购价为每公斤120元,山区农民一季割漆收入在七八千元,多的上万元。导致现在生漆产业萎缩的主要原因是生漆生产人员越来越少,这势必会使生漆成本增高,影响市场。另外漆树产漆量太低,需要培育优质高产品种。
    毛坝四溪村二组的周云清家有100多棵漆树,在离村级公路几公里开外的山坡上,因为那里已不适宜种茶。漆树下种着白术,漆树上挂着红灯笼, “为的是吓走野猪”。“肯定种茶划得来啊,3亩多能有七八千收入。”63岁的周云清虽然依旧割漆,但只不过是觉得“家里的树,不割也可惜了”。

    生态回归,让坝漆重振雄风

    生漆其实是被无组织的小农经济模式毁灭的,如果政府层面有所重视,如果有深加工,是否还可以寻觅到一条突围之路?
    今年8月,记者深入利川市的毛坝乡和咸丰县的小村乡、黄金洞乡等地采访,在人头山上,记者发现成片的漆林正在茁壮成长。有一种感慨,那就是坝漆在市场上的“霸气”正在从“头”彰显。
    坝漆产业在毛坝、咸丰各地悄然发展起来,坝漆市场销售价格达到每公斤250元。
    据地方政府官员介绍,就在村民几乎不再对生漆生产抱有希望的时候,国家出台了退耕还林政策,毛坝乡、小村乡等地有很多耕地都必须停止耕种而要求发展林业,村民又想起了祖祖辈辈种植的漆树。因为发展漆树不仅可以造林,还可以带来不错的经济效益。毛坝乡党委负责人说:“应该说退耕还林是一个很好的契机。2003年以来,按照国家《退耕还林条例》的相关规定,我们给老百姓发放漆树种苗进行恢复性生产,乡政府无偿提供种苗,通过小额贷款的形式,乡政府贴息3年,逐步壮大我们的坝漆产业,目前的坝漆产业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和发展。较前两年,今年的漆价已经有了回升。”
    李长江是一名新成长起来的漆农,他就是靠政府贴息贷款开始栽漆树的,他在自留山上栽了几十亩漆树,再过一年,漆树就会有经济收入了。他自信地告诉记者:再过几年,毛坝又随处可见成片的漆树林。
    通过多方调查论证,25岁的毛坝乡集镇青年杨松了解到,生漆销售市场价格连年上涨,而坝漆原产地中心地带的人头山村,因野猪等增多糟蹋粮食,不少村民已放弃在偏远山坡地带种植农作物,而漆树不怕野兽侵害,且30元就能租赁1亩荒地。今年初春,杨松写出书面报告请求村委会协调荒地,今冬发展坝漆500亩,成就他的创业梦想。
    据了解,随着生漆行情的不断看涨,为了避免生漆掺假和让村民提高品牌保护意识,毛坝乡政府针对一些不法商贩的不法行为,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利用各种形式向村民宣传品牌保护的重要性。毛坝五一村是生漆的主产区,今年刚进入割漆期,乡政府就在村里一些漆农的漆林里开了如何鉴别生漆掺假和怎样割漆的现场培训会。
    近年来,毛坝乡政府以毛坝乡为中心,向周边乡镇辐射发展生漆生产。现在利川市已发展漆林3万多亩,年产漆5万公斤,1万多户农户可从中受益。咸丰县高乐山镇白果坝村民罗世选说:“坝漆价格又升了起来,每公斤达300元,去年我一根漆树的漆就卖了1200元,发展漆树划算!”
    一切生态的,即是最好的,也是最受人们欢迎的。在北京大学退休教授余孟尝看来,坝漆作为一个绿色的生态产品,在经历一番挫折后,人们会理性看待,也将在市场中再被关注。基于这种理念,余孟尝1998年退休回到咸丰后,投资近100万元办起了余氏农特产公司,主要发展坝漆产业。
    目前,咸丰坝漆产业又在悄然兴起,全县种植面积超过3万亩,全县漆林总面积突破了5万亩。
    坝漆,一个沉淀着历史与沧桑的话题,一个寄托着山里人梦想的产业,再次从人头山走向世界,创造新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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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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